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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沒罵,一來是累了,再有今日一折騰發現這蘭巧七還真厲害,萬一真要殺了自己可怎麽辦,得消停幾天。

劉氏倒是嘀咕她是不是腦子壞了,沒事大晚上的笑什麽,萬一是個瘋子更是自己不要招惹的好。

接著幾天,蘭巧七倒是過了幾天的好日子,回來了兩人誰也不跟誰說話,自己做自己的飯。

只是劉氏並沒有放棄了折磨她,只是由著地上轉成了地下。

每天見蘭巧七去地裏了就東家竄西家竄的跟人說蘭巧七的壞話,村子就這麽大,這麽幾個人,蘭巧七沒幾天就聽到了。

倒是也不生氣,反正就那幾句,她心思在南聽風身上,只想著到時候能讓南聽風帶著自己走就好了。

蘭巧七經過打聽倒是打聽出一些南聽風的消息來。

這人今年十九歲,比蘭巧七大兩歲,家中就剩下他一個了,自己住在樹林子裏,是個好獵戶,挺有本事的,聽說去年還跟人一起殺了頭老虎。

蘭巧七關心的是有沒有娶妻,一問大家都笑了,說南聽風雖然人長得俊俏可是家裏太窮了,一年到頭就那麽一件衣服,誰家能把姑娘嫁給他啊。

連聘禮都給不起。

蘭巧七心中美美的,想著自己也不要什麽聘禮的,只要南聽風不嫌棄自己的長相就好了。

自己也沒跟劉家兒子圓房,全村可都知道,自己還是個黃花大姑娘呢,他不至於嫌棄吧?

蘭巧七打定了主意,就開始想法子跟南聽風套近乎。

只是他不住在村子裏,實在是遇不到,蘭巧七著急,倒是借著砍柴的由頭往樹林子那邊走了走,還找到了他的小房子,可人卻不在,該是出去打獵去了。

樹林子裏又不安全,她也不敢多呆,幾次都撲了空。

蘭巧七犯了相思病,這病她可是第一次犯。

以前都是她讓別人得相思病的,風水輪流轉也輪到她了。

這日在地裏幹完了活,她又去後山轉了一圈,沒想到一上山就看到了南聽風,她剛要上前去打招呼,卻見到一旁還有個女人。

蘭巧七心中一驚找了個地方藏起來聽兩人說話,這一聽可好,心涼了大半截。

只見她女人對著南聽風說:“你真想娶我?”

蘭巧七雖然看不清那女人的容貌,但是用腳後跟想也能想到肯定比自己好看。

她躲起來偷偷的往那邊瞧,果然楊柳細|腰的,穿戴還不錯,看著不是窮苦人家的,起碼是個小資產階級。

這有財有貌,蘭巧七的心情比守寡還不幸福。

“我去提親!”

聽到南聽風的話蘭巧七也不多想了,自己是沒戲了,她對這個男人還談不上什麽愛不愛的,只是在這樣一個不見天日的世界裏著實是遇到了一道曙光,哪怕這道光從未真正的照耀在自己的身上過。

蘭巧七不願意再多聽這對癡|男怨女談情說愛轉身想溜掉沒想到這腳脖子太沈轉個身的功夫就扭到了“哎呦”一聲倒在地上。

南聽風聽聲音有點耳熟,身體不禁惡寒,往發出聲音的方向掃了一眼真的是她?

南聽風是個獵狐,見到豺狼虎豹都沒這等的怕過,他想到被蘭巧七纏著在耳邊嘰裏呱啦的情景就一陣顫栗,但是見她出事了自己還是走過去看看能不能幫忙。

他身邊的女子見有人第一時間用手絹遮住了臉怕被看到,招呼也沒打跑掉了。

南聽風也不好攔她,只對她說一定去提親然後便跑到蘭巧七身前,這女人不知道是不是腿腳不好,怎麽這麽愛跌倒?

他違心又好心的關心道:“還能動嗎?”

換做平常蘭巧七一定病西施般的撒嬌可是剛才被這對小情侶刺激到了,她這個單身狗決定自強不息,擺擺手不讓南聽風幫忙,自己支撐著爬起來,可是這腳踝的確是傷到了,她體重太重,崴腳很容易傷到骨頭,好在身邊還有棵小樹,她靠著站直了。

有了小樹的襯托蘭巧七看著更加壯士,寬厚的肩膀厚重有安全感,南聽風一時間胡思亂想的入了神,覺得眼前的不是個女人而是一座山。

蘭巧七看南聽風發呆心想這男人怕是個傻的,看自己也能發呆?這是多重口味?

她知道南聽風跟自己是一點關系也沒有的,人家跟誰談情說愛自己也管不著,可是她就是自己跟自己賭氣似的不想跟他說話,想要走可一動又疼的要命。

見她這麽痛苦南聽風回過神來,好心說:“我扶你。”

“這大白天的被人看到了不好,我一個婦道人家說出去好說不好聽的!”蘭巧七想你也不會娶我就別撩我了。

南聽風哪怕知道蘭巧七這麽多內心戲,就想著這既然遇到了總不好看著她犯難,不過她的話也有道理,自己這青天白日的拉著她被看到了的確是對人家女人的名節不好,於是他說:“你等等,我去村裏找人!”

這人是個火急火燎的性子沒等蘭巧七反應過來,人已經跑出去老遠了。

蘭巧七瞧著他遠去的背影又可氣又好笑,真是個傻男人,不過真可愛,她不禁為自己嘆了口氣,真是時運不濟,沒趕上好時候啊。

不一會兒南聽風就叫來了朱大嫂還有蓮妹幾個村裏的女人,她們搭著手將蘭巧七扶了回去。

蘭巧七不想回家幾個人就陪著她在大榆樹下坐著休息。

朱大嫂說:“不回去也好,你那個婆婆你回去了也不能歇息。”

蘭巧七想到她那個家就更絕望了,垂頭喪氣的沒精神。

蓮妹見蘭巧七喪頭搭腦的想起朱大嫂說昨天婆媳鬧的兇也猜出個一二分,寬慰說:“劉大娘脾氣差,十裏八村的都不敢惹,你也不容易。”

朱大嫂想起昨夜那場面又覺好笑,說:“不過你也真厲害!換了別人已經被她逼著跳河去了。”

“我才不會,我又沒做錯什麽。”聽大家提起婆婆來蘭巧七恢覆了鬥志,她現在有點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婆婆鬥更是其樂無窮的惡趣味!

反正日子已經到了這一步,她倒是要看看她和惡婆婆誰先把誰逼死了,大不了同歸於盡。

朱大嫂摟著身邊一直聽著她們說話沒吱聲的白杏兒說:“跟你巧七姐學著,到了夫家可不能被他們壓著欺負!”

白杏兒低著頭沒言語,蘭巧七知道白杏兒委屈,可是這委屈卻是一點法子也沒有的,在這個時代沒出閣的女人一點話語權也沒有,就是她這出了閣死了丈夫的還要被婆婆管制。

都是可憐人,她有心幫白杏兒卻也是沒辦法的。

☆、五兩銀子

這日子數著過,煎熬著就到了白杏兒出嫁的日子,蘭巧七的腿腳還不大好可是走路沒問題了一大早就跟著幾家的女人來湊熱鬧,白家沒什麽準備,這家裏有個賭鬼爹,就等於是拿女兒換錢的,那當娘的是一點主意沒有的全聽她爹的,這哪裏是嫁女兒可是真真的把女兒給賣了。

朱大嫂看不過,幫著把家裏收拾了收拾,蓮妹手巧,會剪窗花,連夜的剪了幾張貼上這屋子裏好歹有個喜慶的樣子。

蘭巧七卻是什麽也沒幫著忙活,看著白杏兒這麽出嫁她心裏頭憋屈,想到了自己,憑什麽就這麽被賣了?這幫做爹娘的不如沒有他們的好。

蘭巧七到了屋裏去見白杏兒一個人抹眼淚了,一身新娘子的衣服倒是齊整,看的出黃家的確是富裕人家,只是這再有錢嫁給一個癱子也是難受。

“杏兒……”蘭巧七想勸勸她,卻也找不出什麽來,想了半天勸道:“沒事,黃公子是大戶人家肯定是讀過書的,這讀書人都知書達理,能對你好。”

白杏兒也不說什麽,見她來了就哭的更兇了,兩人手牽著手心連著心的難受,蘭巧七也想哭,哭白杏兒,也哭自己,她勸不了別人,她連自己都勸不了。

白杏兒成親後的幾日蘭巧七是一點心情也沒有,幹什麽都沒力氣,她是有點心灰意冷了,她婆婆劉氏幾次想找茬可是看她那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也洩了氣竟找茬都覺得沒趣了。

蘭巧七行屍走肉似的過了白天黑夜,這日聽到村裏人議論起南聽風來,她湊上去聽,這一聽魂也回來了,是被嚇回來的,縣太爺要將南聽風判刑,什麽辱□□女?

誰的妻女?

蘭巧七邁著大腳就想去找南聽風一打聽這南聽風如今已經在大牢裏了,這可如何是好。

一時間蘭巧七沒了主意,她能做的事太少了,雖然她心裏有一百個想法落到實際處卻是一個也不成的,她甚至都沒法子逃離如今的生活這又怎麽能幫南聽風逃出大牢呢?

南聽風愛慕的女子是縣裏家境殷實的一戶賣肉人家,姓關,關家賣肉,他打了山雞野兔去賣,這一來二去的跟他們家的小姐就認識了,這樣的人家雖然家境不錯卻也不像是那種真正的大戶人家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平日裏也不少去肉攤看店,別人都說豆腐西施,這賣肉的也有西施。

南聽風生的好看,要是換身衣服什麽公子都比不了,十分惹眼,就是這一身的粗布也掩蓋不住一臉英氣,自然關家小姐也就和別的女人一樣忍不住多看兩眼。

關小姐也是二八年華,兩個年輕人都是好模樣好脾氣就熟悉了,半年下來私下裏就想著百年好合的事了。

可是沒想到關家突然跟別人結了親家,下個月就要把關小姐嫁出去。

這關小姐自然是不願意的,來找南聽風商量。也就是那次蘭巧七恰巧碰到的日子,南聽風知道自己窮,本想再攢點錢再去提親,可是也等不了了,於是帶上自己最值錢的白虎皮去了關家,這白虎皮可以說是價值連城,算是南聽風的家傳寶貝,他再窮也沒舍得賣,這也是他最值錢的東西了,可是關家卻不識貨。

本就都是小門小戶的誰認識你這白虎的皮比花老虎的要貴?還是真金白銀的實在。

這不同意也就算了,這事被關家聯姻那家知道了說關小姐不守婦道,要退親,這關家急了要是被退親以後女兒可是嫁不出去了,一不做二不休將事兒都推到了南聽風的頭上。

說南聽風糾纏自己的女兒,幾次三番的上門惹事,儼然將南聽風說成了一個流氓的樣子。

這還不打緊,關小姐禁不住父母的游說也“叛變”了,她對南聽風是喜歡的,也想跟他白頭偕老,可是到了這個地步她也只能保住自己了,想到自己被退親還有被人嘲笑嫌棄不如死了算了。

如今不用死,卻要出賣南聽風,她也哭了幾場,可是哭到最後眼淚流幹了,心也就沒那麽難受了。

夫妻好比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何況他們還不是夫妻,南聽風無父無母也沒有什麽牽絆,關小姐想就是嚴重到充軍發配,也是到另一個地方討生活罷了,於是就這麽三言兩語的勸服了自己,做出了這等沒良心的事。

這南聽風糾纏良家女子的事情就坐實了。

南聽風心裏苦,他不明白這人怎麽說變就變,昨日還山盟海誓的,今日就將自己送進了大牢。

他坐在監牢的草席上一生氣就揪草席上的草,幾日下來這草席都不成樣子了,牢頭看到這人有意思還跟他開玩笑。

“你這是吃草呢?”

南聽風不搭茬,他苦悶,雖然自己沒念過什麽書,可是也是行的端,做的正的男子漢,沒做過虧心事,怎麽就落得如此田地?

牢頭見的多了,看這小夥子就不像是幹那種雞鳴狗盜事情的主兒,這縣裏沒什麽犯人,南聽風來了還陪陪他,他倒是對南聽風也不錯,一頓也沒餓到他的。慢慢熟了,他就勸南聽風,好漢不知眼前虧,不如認了,這罪名不大,打幾十個板子就出去了。你這身強力壯的修養幾日就沒事了。

南聽風卻固執的很,他就是死在牢裏也不能認下來,不然以後別人如何看他,關鍵是他沒做過!這事兒冤枉啊!

牢頭看他死心眼也就不勸了,笑說:“反正你要是吃得慣牢飯,陪著我也行。我一個人也怪悶得慌。”

南聽風聽這話苦笑道:“大哥這麽說我這大牢也沒白坐。”

兩人聊開了,幹脆就以兄弟相成,南聽風為人正直單純,自然討人喜歡,在牢裏倒是認了個大哥。

這大哥沒白認。雖然也幫不了他,倒是能給他弄個新的草席來,晚上躺在新草席上的南聽風卻苦悶的睡不著,他有點動搖要不要就聽了大哥的話認了,可是這念頭一閃而過又迅速的被否決,他不是讀書人,卻也知道名節的重要,要是認了這輩子都擡不起頭來。

趕上這縣太爺是個“屍素重祿,曠職廢任”不作為的官,平時根本不辦事,上頭來人了接待下,反正縣裏也沒什麽大事,有了事兒還有村長族長的,他也落得個清閑白拿俸祿,何況是這等小案子他更是不放在心上,幾日過去竟都忘了。

南聽風沒有家人,在這關一輩子怕是也不會來人找的,轉眼就這麽耗了一個月。

天氣漸冷,田裏沒有什麽活了,蘭巧七不願意在家和劉氏大眼瞪小眼,沒事就到各家去串門子,蓮妹的丈夫又出去辦貨,她和蓮妹就到朱大嫂家扯閑話。

蘭巧七發現婦女在一起七大姑八大姨的說些沒營養的東西還是很有趣的,有時候就是一個事說好幾遍也說不夠。

朱大哥是個疼媳婦的漢子,也不計較朱大嫂天天往家裏招人,他自己也沒事就去鄰居家喝酒吹牛。

鄉村的生活蘭巧七漸漸的明白了門道也還算適應,如果不是家裏有個變|態婆婆她覺得自己的心情不會這樣差。

除了倒黴婆婆她所想的就是南聽風,前者是恨不得馬上消失,後者是擔心怎麽還沒回來。

她有心問又不知道問誰,朱大嫂今日卻主動提起來了。

三個女人圍著爐火吃地瓜,說到前幾日朱大哥去置辦過冬的棉花,說他們一個表哥在牢裏當差,問南聽風是不是他們村的?要是的話有沒有家人?

——南聽風在牢裏凍病了,要是有家人去縣太爺那疏通疏通給接回去,這牢裏陰冷潮濕,再過幾日更冷了,南聽風身子骨硬也不能這麽折騰。

蘭巧七聽到南聽風如今的近況真是心疼又著急,說是有多少感情那是假的,但是她的確是心動了,況且那日她是見到過那個女人的,分明就是兩兩情相悅的事,怎麽就成了如今的樣子?

雖然弄不清楚狀況,但是蘭巧七也不知道哪來的一股正義感,她決心要幫南聽風,南聽風沒有親人,她也沒有,倒是有點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意思。

其實蘭巧七也不是什麽聖母,她還是有自己的小私心的,說不定自己這次美人救英雄後南聽風能以身相許……咳咳,那是後話。

蘭巧七問:“剛才說到疏通,那要花多少錢疏通?”

朱大嫂沒想蘭巧七是有心救人,以為就是好奇打聽,便說:“過去聽過有這樣的事,怎麽也得五兩銀子才好去縣太爺那求情。”

五兩?蘭巧七脆弱的小心臟著實的受到了打擊,家裏平時吃的都是自家種的或者山上采的,這五兩銀子夠她和劉氏吃到天荒地老了!當初自己被家裏賣給劉家好像才賣了一兩銀子……

蘭巧七回家足足琢磨了三天,也沒找到法子,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她還只是個農村小寡婦。

作者有話要說: 求小仙女們的收藏

☆、胭脂水粉

家裏的錢是別想了,自己連劉氏的床邊都別想接近,劉氏天天罵說自己要下毒呢,卻也不想想她哪有錢買□□。

家裏也沒什麽收入,這家窮的連雞鴨都沒有,不然她也能賣個雞蛋,這家一年到頭的也就是靠著地裏那點收成,夠口飯吃,餓不死。所以家裏就甭惦記了。

蘭巧七想那就得開源,可是她一個農村家庭婦女能怎麽開源呢?

上次說南聽風在牢裏病了,別等著她賺到錢人都掛了,呸呸呸,蘭巧七搖搖腦袋怪自己烏鴉嘴。

劉氏見她最近幾天總是發呆以為她是偷懶不幹活,在屋裏罵罵咧咧的:“養了個白吃食的豬,整日的不見人,在外面跟那些個賤人胡扯,早晚浸豬籠!”

蘭巧七覺得劉氏罵的毫無新意也懶得搭理,倒是提醒了自己約好了今日和朱大嫂蓮妹去縣城的大集,她找了件幹凈的衣服套上,一絲不茍的做了個發式,雖然人長得差點,但是她追求美的心不能動搖。

這還是蘭巧七第一次趕集呢,他們的村子偏遠,不是朱大嫂帶著蓮妹都會迷路,第一次進城蘭巧七真成了土包子了,看什麽都新鮮,她感慨自己若是穿越到這個地方也好,她也下定了主意自己一定不能就在那山溝裏過一輩子。

集上賣什麽的都有,蘭巧七看中了一支簪子,還有些胭脂水粉,尤其是擦臉護膚東西,她覺得自己的臉每天風吹日曬的實在太可憐了,可是她婆婆只給了她十文錢,還是叫她買點油回去。

蘭巧七人胖自然寬,站在脂粉攤面前幾乎擋住了整個攤子,人家老板見她拿起整個聞聞拿起那個看看卻什麽也不買沒耐心起來,再看她這一身打扮和長相更是嫌棄了幹脆上去一把將蘭巧巧手中的擦臉油奪了。

蘭巧七不悅道:“幹嘛?”

“這位大姐,不如你去前面看看,有一文錢一罐的雜粉,咱們這都是好東西,我瞧你這樣也買不起,買的起也用不上,別耽誤我做生意砸我的招牌!”

賣貨的冷嘲熱諷蘭巧七怎麽忍得了,想想過去她去哪家化妝品店不是一群櫃姐服務的?什麽貴東西沒用過?如今買個這麽簡單粗暴原生態面霜竟然還要被鄙視!?

蘭巧七可不是什麽好欺負的主,加上平日跟劉氏的鬥爭如今已經練就了一身隨時備戰撕逼的本領,大步往小販身前一邁,像是座山似的,氣勢逼人。

還沒等她說什麽,小販自己理虧加膽小,扯著嗓子仰著頭,卻已經膝蓋打顫,說:“你!你幹什麽?我不怕你!”

朱大嫂見蘭巧七這邊似乎出了狀況拉著蓮妹跑過來幫忙,見蘭巧七這要跟人幹仗的架勢想拉著她,已經聚了些人了,女人家這樣跟人鬧總是不好。

蘭巧七卻不在乎那個,她沒有她們的顧忌,見人多了也提高了嗓門,“你賣的東西是不能看不能摸的?若是這樣我也就不說什麽了,要是能看能摸的我看看怎麽了?都說見人下菜碟,但你這也太明顯了吧?我窮我醜又沒白拿你的!店大欺客,你這小攤子也會欺客了!”

“我……我……就你這張臉用了也是白用!”小販也知道自己剛才說話尖酸刻薄難聽的很,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麽還嘴幹脆就人身攻擊了。

他不說還好,說了更讓蘭巧七不依不饒,蘭巧七這些日子憋著火呢,她已經夠委屈的了,長成這樣她也不想啊,現在還要受這份氣,醜女也是有尊嚴的!甚至因為自卑更是說不得,“用你的東西沒用,說明你的東西不好,那大家還買什麽?都散了吧!別買他家東西!”

眾人聽著覺得蘭巧七的話有道理,這老板自己都說沒用了誰還願意買,竊竊的議論起來說以後別買他家的東西。

老板這可急了,看這蘭巧七也不是好惹的,自己是要養家糊口的,討這個痛快得不償失,買賣人看重利益不要臉面,便先服軟,聲音也降了幾分,“大姐,你不是砸我場子嗎?我這一家老小還要靠我這小生意養活,這以後叫我可怎麽活?”

朱大嫂見小販服軟了也就順勢給蘭巧七一個臺階下,上前拉著蘭巧七的胳膊勸說:“這年頭討生活都不容易,巧七啊,咱們也沒吃虧,就算了吧。”

蘭巧七雖然不怕事但也不是個胡攪蠻纏的潑婦,想自己再鬧也鬧不出什麽來,不過就是被人看熱鬧,看著小販慫了,她的氣也就消了一半,說道:“你既然要靠這生意過日子以後對客人就得有個好的態度,不然誰願意來你這買東西。”

“是是是,是我不會說話。”那小販倒是聰明人,馬上拿了個精致的粉盒出來,盒子跟擺在攤上的不大一樣,像是好東西,討好的對蘭巧七說:“這盒桃花粉可是我的珍藏,今日就送給大姐了,還請大姐幫我說說話,以後我也好做生意。”

蘭巧七這時候的氣已然全消了,臉上也見了和緩之色,拿起盒子細細的品玩一番,興趣盎然的問:“這東西有什麽用?能祛斑嗎?”想到自己臉上那塊深褐色的大胎記,蘭巧七就頓挫望絕,她記得過去也研究過中醫美容,似乎桃花是可以祛斑的,只是不確定。

小販:“這利用桃花祛斑古已有之。這盒粉是用純凈無暇的單白磨制的,再加上白芷、杏花調和,前日才做好,本想給老客留著,今日和大姐也是緣分,送給大姐了。“

有免費的好東西蘭巧七自然不客氣,她這人吃軟不吃硬,這下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見聚的人這麽多,這老板也是想找補口碑,想起自己別的能耐沒有,美容護膚還是拿手的,便說:“剛才我說你東西不好也是氣話,其實我是想說你這東西得配上好的按摩手法才更好。這樣,我給你示範下!”

蘭巧七雖然沒用過這些東西但是對於化妝品有種無師自通的天分,她拿起一個瓶子,剛才她研究過了,這個東西應該和乳液差不多,大致也就是水加上油脂調和的,正好按摩用,她對小販說:“就說這個,配上好的手法功效百倍。”

小販雖然是賣貨的卻沒聽說過什麽按摩手法的,也是很好奇,蘭巧七對著看熱鬧的喊說:“誰來試試?提升面部輪廓,緊實肌膚,保證你美美美的!而且免費啊!”

小販一聽免費可不大願意但是話都被蘭巧七說了他也只能老實呆著,這大姐太厲害他得罪不起。

雖然蘭巧七這宣傳語大家聽得是雲裏霧裏可新鮮有意思最重要的是免費,幾個女人就有點躍躍欲試了,蘭巧七見她們不好意思上前來,便拉朱大嫂,朱大嫂倒是不在乎想著不做白不做。

蘭巧七先是用皂粉給她潔面,朱大嫂平日洗臉也對付,毛孔臟的很,現在洗幹凈了就比平日白了三分,將臉洗的幹幹凈凈的,然後就上水脂,將水脂倒在手心上蘭巧七聞了聞神清氣爽,是一股香甜的梨花味,雖然這小販嘴不好但是東西的確還不錯。

先不急著上臉,要用掌心捂熱,從面部中央向外開始塗抹,鼻梁、臉頰、下巴、額頭,註意避開眼睛周圍皮膚,再由下巴到耳根,嘴角到耳中,鼻翼到太陽穴。按照這三線雙手輕柔的做螺旋狀由裏及外按摩。完成後再從下巴到太陽穴雙手交替提拉數次。

眾人沒見過都忍不住過來看,蘭巧七也賣力氣一絲不茍的來了個全套的面部按摩,她以前是靠臉吃飯的,這套手藝自然嫻熟,朱大嫂也會配合邊做邊跟人說舒服的很。

等著完事了,蘭巧七將桃花粉打開,果真又是香味撲鼻卻不刺鼻,是好貨,她滿意的給朱大嫂撲了一層,潤膚又提氣色。

再往人前一站,這整個人的確是不一樣了,朱大嫂自己上手摸了摸臉都不敢信了,興奮的說:“巧七你還有這本事呢!”

“哪是我的本事,老板的東西好,我就是錦上添花。”她沖著人群推銷道:“大家都看到了,我可不糊弄你們,這東西是不是真的好在這擺著,不買回去可就後悔了。你今天買我還免費給你們做臉,就是剛才那樣的,過這村沒這店啊!”

有幾個女人早就按耐不住購物欲了再聽還有免費的附加服務,哪裏還控制得住自己,一個個爭先恐後的來搶,像是不要錢似的,買好了就圍著蘭巧七,不一會兒的功夫小攤子的東西就要空了,小販高興的嘴都合不上了,只恨自己沒多拿些來賣。

蘭巧七在這方面是絕對不糊弄人的,可是這個按摩太費工夫,眼看著到了晌午,不趕緊買了油回去要天黑了。

☆、賺錢

蘭巧七也沒想到生意這麽好做,看來這現代的營銷手法還是很管用的,見小販數錢數的兩眼放光,她才想起這不也是個賺錢的法子,自己原來是有手藝的人。

她走到小販面前說得回家去了,小販哪裏肯,這東西都賣出去了她要是走了人家不得來退貨。

蘭巧七便借機談起了生意,說:“這樣,我以後可以常來幫你賣貨,但是你得分我成,我也不多要,你看著給就是了,只是也別哄弄了我,你也看得出來我不是好欺負的。”

小販想了想,雖然要分錢給別人心疼但是這大姐的確厲害,這一天賣的夠他一個月的生意了,這買賣做的過,便答應了下來,也不敢騙她,看著收益分錢,日結賬,少不了她的好處就是。

兩人談好了生意蘭巧七一點虧也不吃,又從小販那要來了今日的一筆,沒想到一天竟能賺二十文錢,這老板更是賺翻了,難怪笑成那個樣子。

蘭巧七給買了貨的女人發了排號的條子,讓她們明日不用早來排隊,按照號碼的順序掐著時間來就是了。

朱大嫂和蓮妹看傻了眼,沒想到蘭巧七有這個本事,蘭巧七今天高興給兩人買了包子,三姐妹一路上說說笑笑的也不覺得路遠了,到了村裏,朱大嫂提醒蘭巧七要是真想做這個買賣得跟劉氏打好招呼,那婆子什麽事都做得出別再去砸場子。

朱大嫂的提醒蘭巧七聽進去了,最近沒有什麽農活了,她整日的出去跟人閑話家常劉氏都罵罵咧咧的不願意,這要是天天往縣城跑不還鬧翻了天,好在她也想好了法子,劉氏平日管錢管的那麽緊,自然是貪錢的,不是有句話說“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她現在雖然沒什麽錢可是解決劉氏的問題還是綽綽有餘的。

回到家中,劉氏果然張嘴就訓斥她為什麽回來的這麽晚?又去哪裏找野漢子了?

蘭巧七沒搭茬,將買的油倒進油壺裏,看著冷巴巴的竈臺心裏氣的晃,這劉氏真是一點活也不做的,天開始冷了,自己早趕著出門沒生爐子她就能忍著一天不開火,平日裏總是說自己要死了,看這身子骨再戰鬥幾十年沒問題。

蘭巧七將爐子生好了又掏出幾個土豆剁開了又摘了兩個辣椒放鍋裏,每天都吃這些做起來也是駕輕就熟,雖然食材簡單但是熟能生巧還越做越好吃了,今天新買的油,她大方的多倒了些,這時她後悔買些豬肉回來好了,許久沒見油星,聞起來口水直流。

劉氏站在身後監工似的,見她倒油就罵道:“油是節裏用的,你這敗家的掃把星,吃吃吃,饞死你!”

等著飯菜上桌了,劉氏見只有菜沒有主食,再看這燉土豆油汪汪的不知道浪費了多少油,心疼的都要背過氣去了,一拍桌子,指著蘭巧七,“你這只吃油連個幹糧都沒有,不怕吃太好爛肚腸?”

蘭巧七不理睬她,從包裹裏拿出來兩個肉包子扔到桌上,“都是你的,吃吧。”

劉氏看著包子跟看著金子似的,兩眼直勾勾的,饞卻也不忘她算計著這包子是哪來的?自己就給了蘭巧七十文錢剛才查過油了,沒少買,那怎麽還會有錢買包子?她拿起包子來聞了聞倒是真的,還挺香,豬肉大蔥餡的,真是太久沒吃肉了,也顧不得哪裏來的了,幾口就將一個拳頭大的肉包子塞了進去,吃的太快差點沒噎到。

看著劉氏這沒出息的樣子蘭巧七想自己的事兒一定能成,沒等劉氏問錢的事她先開口道:“以後我可能要經常去縣裏。”

劉氏喝口水才把包子順下去一聽蘭巧七的話嗆的又差點沒背過氣去,蘭巧七是厭惡劉氏倒也不至於想她吃包子噎死了,上前幫著她拍了拍,等著她順過氣來才繼續說:“你先別生氣,我是跟你商量。我是找了個活,一天兩文錢,我都給你,只是每個月你給我二十文錢,讓我零花就好。”

劉氏聽蘭巧七要出去找活不在家老實呆著是要炸鍋的,可是聽到每天有兩文錢就開始算計了,現在家裏也沒有活,蘭巧七在家也是個廢物,平時他們幹一年也沒幾文收成,現在有這樣好的活計自己坐在家裏等著拿錢有什麽不好。

只是剛才她聽說蘭巧七每個月還要二十文這心裏就不痛快了,劉氏個是個鐵公雞,讓她拿錢不如殺了她,劉氏將兩腿一盤,拿起另一個包子這次有了教訓吃的也慢了,邊吃邊嘀咕,“你要那麽多錢做什麽?吃穿都得養著你,還好意思要錢?”

蘭巧七心裏咒這老太太掉錢眼裏去了,可是卻沒發作,她今日不想吵,只想解決事情,而且她本就知道劉氏不會願意給自己錢的,也是故意擡高了想等她還價,於是說:“我出去幹活,到了晌午了總得吃點東西,再說來回的路遠,也廢鞋,要是你不給我錢也行,你每個月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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